那些舊中國的女星們

(1) 徐來

徐來 13 - 《殘春》劇照

徐來 12 - 《殘春》劇照

徐來 11

徐來 10

徐來 9 - 船家女劇照

徐來 8

徐來 7

徐來 6

徐來 5

徐來 4

徐來 3

徐來 2

 

徐來 1

 

 

 

徐來是中國最早期的女明星之一.  她祖籍浙江紹

興, 1909年出生在上海一個普通商人家庭, 父親經

營秤店.  徐來小名叫小妹, 上學後學名叫“潔

鳳”.  小時候曾在蛋廠做工, 後來家境轉好, 才得

以入學讀書, 並喜歡上了歌舞.   1927年徐來考入

黎錦暉主辦的中華歌舞專修學校, 藝名徐來取自

“清風徐來”之名句.  翌年徐來參加了中華歌舞

團, 赴南洋一帶巡迴演出, 甚為成功.  1929年底,

歌舞團回到上海, 主持人黎錦暉重新組建明月歌舞

團.   1930年徐來隨團到天津、北平、大連、瀋

陽、長春、哈爾濱等地演出, 同樣受到國內觀眾的

熱烈歡迎.  1931年“明月”易名為聯華歌舞班, 隸

屬於聯華影業公司, 拍攝了一些歌舞短片.  當時正

值有聲電影興起, 幾位主要演員先後登上銀幕, 其

中包括“四大天王”王人美、黎莉莉、薛玲仙、胡茄

等, 徐來也是其中之一. 

徐來容貌美麗, 體態婀娜, 她的五官和身材都符合

東方女性的“標準”, 因此媒體冠以以“標準美

人”的稱號.   明星影片公司的老闆周劍雲有鑑於

此, 特地邀請她加盟“明星“拍戲, 並將她列為

二”台柱“（當時 ”明星“ 的主要台柱是胡蝶）,

以便增強實力, 和其它公司一較高下.   1933年她

主演了第一部無聲電影《殘春》, 影片很賣座, 她

亦因而一舉成名. 

《殘春》是徐來的電影處女作, 她演一個生性浪漫

的富家小姐, 身邊圍繞著垂涎其美貌和家財的男人,

經歷生活挫折後, 最終她卻決定為愛犧牲.  這個角

色盡情發揮了徐來的美艷姿色與脫俗的氣質, 使觀

眾留下很深刻的印象. 徐來在拍“殘春”時有一段

花絮：影片中有一個“出浴”的鏡頭, 徐來堅決不

肯拍, 導演張石川把這段出浴安排安排在一個充滿

肥皂泡的浴缸, 把關鍵的部位給蓋住, 使效果看來

似真似假, 若隱若現, 其實演員是並不需要真

“裸”的.   徐來經不起導演的遊說終於同意拍攝,

只是要求拍完之後她要經她過目, 她同意的部分才

可以上銀幕.  影片公映時, 明星公司就用這段“裸

戲”中的一個鏡頭大做廣告, 吸引了大批別有用心

的觀眾入場.  “殘春”的票房當然很好, 不過徐來

也成了各個小報的花邊新聞主角, 據說徐來後來頗

為後悔, 對此一直耿耿於懷.  

徐來是中國影星中第一個聘女祕書回影迷信的人,

也是繼楊耐梅之後第二擁個有私人汽車的女明星. 

徐來與左翼影人有很多合作; 她先後拍攝了《華山

艷史》、《路柳牆花》、《到西北去》、《女兒

經》、《落花時節》等影片.  徐來在電影中或是飾

演受盡壓迫的底層婦女, 或是飾演追求民族解放的

革命青年, 在銀幕上為近代中國留下了甚為鮮明的

形像.   1935年阮玲玉服毒自殺, 徐來在哀悼之餘,

深深地感到: “一個有崇高地位的藝人, 她的結局

尚且如此, 自己也不再幹電影這一行了!”;  於是

拍完《船家女》之後, 毅然告別影壇, 《船家女》

也就成為她的臨別紀念作.   《船家女》由沈西苓

編導 (沈西苓後來編導的《十字街頭》成為中國電

影史上最重要的作品之一) , 影片描寫西湖畔一個

搖船姑娘的悲劇, 背景是綺麗柔美的西子湖, 主線

是流氓闊少欺壓百姓的故事. 影片以嚴密的結構、

含蓄的畫面、沉重的基調表達了對窮苦人民的同情和

對黑暗勢力的痛恨.   徐來演出真實感人, 受到觀

眾激節讚賞.  　

徐來所拍攝的影片並不多, 從影時間也只有三年, 

但是美貌讓她在電影圈和社交界大出風頭, 走到哪

裡都是人們議論紛紛的大明星.  這“標準美人”的

光環, 不僅為她贏得了“美名”, 同時也為她帶來

了盛聲之累. 徐來和黎錦暉於 1929年結婚, 她是黎

錦暉的第二任妻子, 惟她的年齡跟黎錦暉的女兒黎

明暉一般大, 與黎錦暉結婚, 頗有“師生戀”和報

恩的味道 (這與馬師曾和紅線女的情況何其相似). 

徐來成名後備受流言蜚語的困擾, 後來經杜月笙介

紹結識了唐生智將軍的弟弟唐生明, 1935年她與黎

錦暉離婚, 嫁給了唐生明. 唐生明曾入黃埔軍校第

四期學習軍事, 是湘籍風雲人物.  唐生明在歷史上

曾有一段曲折懸案;  唐生明在南京、上海結交親日

權貴, 揮金如土, 行事招搖, 愛國人士見之尤為憤

恨.  徐來作為唐生明的妻子, 一直陪伴左右, 和唐

生明一樣, 背負著罵名, 受了諸多委屈.  抗戰勝利

後, 唐生明的真正身份才暴光; 他其實是重慶方面

派到上海的臥底, 秘密打入汪偽政府從事地下情報

工作. 

退出影壇後, 徐來和丈夫唐生明先卜居上海, 40年

代末遷居香港.  1956年底他們夫婦攜同子女到北京

定居.  惟徐來因從影期間和江青（當時的女演員藍

蘋）共事過; 文化大革命爆發後江青清洗電影界,

徐來首當其衝和丈夫一同被捕, 不堪折磨於 1973年

4月去世, 終年64歲.

 

(2) 殷明珠

殷明珠 6

殷明珠 5

殷明珠 4

殷明珠 3

殷明珠 2

殷明珠 1

 

嚴珊珊拍了“莊子戲妻”八年之後, 中國的第一位女

電影明星才正式誕生.  她叫殷明珠, 原名殷尚賢, 1904

年生於江蘇省吳江縣, “明珠”是其父母對她的愛稱. 

殷明珠的曾祖父與祖父都曾做過官, 父親則是一名畫

家, 死後給她留下一筆頗為豐厚的遺產.  殷明珠隨母

遷居上海, 就讀於上海中西英文女校.  她生性活潑, 懂

英語, 能歌擅舞, 愛騎馬, 還能開汽車, 十足十的洋派

作風.

 

 

 

 

 

不旋踵殷明珠邂逅了美術家但杜宇.  當時但杜宇剛從

外國人手中購得一台攝影機, 正在籌辦“上海影戲公

司”, 並打算從美術家的角度拍攝故事片.  正當他在

物色影片的女主角之際, 遇到了殷明珠. 殷明珠也為

自己能登上銀幕而興奮.  於是兩人一拍即合, 由但杜

宇導演, 殷明珠宙當女主角, 於 1922年拍成了中國第

一部愛情故事長片“海誓”.  中國最早的三部故事長

片是“閻瑞生”, “海誓”和“紅粉骷髏” .  由王彩

雲主演的“閻瑞生”是第一部情節片, 由殷明珠主演

的“海誓“是第一部愛情片; 而由沈鳳英主演的”紅

粉骷髏“則是第一部偵探片.

 

 

 

 

 

在中國最早期的電影裡, 所有的女角都由男人反串扮

演的.  1921年王彩雲在“上海影戲研究社”拍攝的

“閻瑞生”中飾演一名妓女, 但她演出此片後就退出

影壇.  嚴珊珊和王彩雲雖然分別是香港和上海的第一

位電影女演員, 但她們還算不上“女明星”; 假若我

們以”那些為觀眾們喜愛和崇拜, 在藝術上有一定造

詣的演員”的標準來衡量何謂“明星”, 那末嚴, 王

二位都還夠不上資格, 只有殷明珠才可稱得上是“中

國第一位電影女明星”.

 

 

 

 

 

 “海誓”故事內容描述一個叫福珠（殷明珠飾）的

女子, 和窮畫師週選青（週國驥飾）相愛, 兩人訂立

了婚約, 並立下海誓山盟, 約定將來背棄誓言的人, 當

蹈海而死.  後來福珠被有錢的表兄 （董廉生飾）誘

惑, 竟負前約, 與表兄結婚.  正當他們在教堂舉行婚禮

之際, 海誓在福珠的腦海裡出現了.  福珠忽然天良發

現, 逃離教堂, 去找週選青.  但她沒能得到週選青的原

諒, 被他拒絕.  福珠在絕望之中奔向海邊, 準備投海自

殺, 以履行前約.  週選青在關鍵時刻趕到, 將她救起. 

最後兩人終成佳偶. 

  

 

 

 

在“海誓”中, 作為導演並兼任攝影和美術的但杜宇

十分注重電影造型的表現力, 他把西方繪畫和照相藝

術吸收到電影創作中來, 進行了頗具特色的藝術創造. 

片中殷明珠扮演的福珠, 扮相楚楚動人, 演得真摯自

然. 殷明珠主演的“海誓”改變了電影裡“男扮女

裝”的局面, 真正開始了由女性擔任女主角的歷史. 

此後殷明珠擔綱女主角, 又拍攝了近30部電影. 

 

 

 

 

 殷明珠在認識但杜宇的時候其實已然結了婚, 是一個

法國人的妻子;  已婚的女人當年是不可以如此拋頭露

面拍電影的, 因此“海誓”之後她隔了四五年才復出

拍片（約1925年左右）.  1926年她與法藉丈夫離婚後

（原因是她的法藉丈夫法國人在華的任期已滿必須回

國, 殷不願同往, 法國人給了她一筆贍養費, 兩人正式

離婚）與深愛她的但杜宇結為夫妻.  1926年2月殷明

珠與但杜宇在杭州結婚, 證婚人是葉楚傖.  接下來的

日子裡, 殷明珠全心全意輔助但杜宇的電影事業 (其

中最明顯的事例是1927年但杜宇執導古裝巨片“楊貴

妃”, 殷明珠因懷孕未能參加拍攝, 結果該片由於受

到大量粗製濫造的影片的衝擊, 虧損甚巨, 但杜宇幾

乎傾家蕩產; 危難之際殷明珠拿出全部私蓄, 但杜宇

方能重整旗鼓).  夫妻二人的婚姻生活除了30年代談

瑛（也是電影明星）的介入讓他們的感情曾出現過危

機之外, 幾乎可以說是無懈可擊.

 

 

 

 

 

殷明珠從影近20年, 她的影藝事業跨越了中國電影的

無聲期和有聲時期.  她美麗的風姿和高雅的氣質一直

吸引著大量的電影觀眾.  在“上海影戲公司”但杜宇

導演的30餘部影片中, 殷明珠主演了其中的近20部;

包括默片“海誓”，“重返故鄉”，“傳家寶”，

“盤絲洞”，“東方夜譚”，“金鋼鑽“，”畫室奇

案“和”南海美人“等, 以及有聲電影有”人間仙子

“, ”國色天香“，”石破天驚“，”桃花夢“和”

富春江上“，”黃金時代“等.  兩人配合得天衣無

縫, 可謂相得益彰.

 

 

 

 

 

1928年上海影戲公司併入“六合公司”, 1930年加入

聯華公司, 但杜宇，殷明珠原屬的上海影戲公司改名

為“聯華五廠“.   1932年日軍進攻松滬, 聯華五廠的

攝影棚毀於炮火.  1934年但，殷二人又自創“上海有

聲影片公司”，決意拍攝有聲片.  殷明珠先後主演了

有聲影片“媚眼俠“, ”畫室奇案“, ”豆腐西施“,

”古屋怪人“, ”東方夜譚“, ”桃花夢“和”富春

江上“ 等多部電影, 直至1937年日軍攻入上海, 公司

的攝影棚再次毀於炮火, 在無法繼續經營不得不結業. 

殷明珠在演完“聯華”的“大鬧水晶宮”一片以後即

宣布告別銀幕息影.  此後但杜宇和殷明珠夫婦遷往香

港定居.  在香港, 但杜宇為“星島日報”創作漫畫為

生, 兩人深居簡出, 過著低調而平靜的生活. 但杜宇雖

然多次謀求重出影壇, 但是總為條件所限而無法如願. 

但杜宇於1972年5月病逝, 殷明珠在70年代曾返內地旅

游和探親, 此後便鮮有她的音訊.  1989年, 殷明珠在香

港逝世, 享年85歲. 

 

 

 

 

值得一提的是但杜宇和殷明珠的女兒在1952年在麗池

花園夜總會所舉行的第二屆港姐選舉中摘下后冠.  獲

選為港姐之後, 但茱迪代表香港赴美國參加了“世界

小姐”的選美大會, 結果也表現不俗, 獲得了第四名

的佳績.  她的美貌引起美國環球電影公司的興趣, 與

她簽下了演出合約.  但僅演了一部影片, 但茱迪便退

出了影壇, 不久在美國與一位姓胡的華僑結婚, 此後

便一直在美國定居. 

 

(3) 嚴珊珊

嚴姍姍3 - 黎民偉與嚴姍姍婚照

嚴珊珊 2

嚴珊珊 1

 

1913年“聯華”的老闆黎民偉先在香港成立了“華

美”電影公司, 不久華美就與亞細亞公司合作拍攝了

“莊子試妻”, 這也是香港電影史上第一部本地制作

出品的故事短片.  片中黎民偉起用了他的妻子嚴姍姍

出任片中的侍女角色（他自己則飾演主角莊子之

妻）. 嚴珊珊的台詞只有寥寥幾句, 即便如此, 這也是

開了中國女性登上銀幕的先河,  嚴珊珊成為中國電影

史上的第一位女演員.  此後 8年,  中國電影裡看不到

女性, 直到1921年,   嚴姍姍遂成為了中國歷史上第一

位女電影演員 , 雖然還不是“星”的級別. 

 

 

 

 

嚴珊珊原名嚴淑姬, 1896年生於廣東省南海縣;  辛亥

革命時，嚴珊珊曾參加廣東北伐軍女子炸彈隊, 並赴

南京, 徐州等地救扶傷兵.  後來跟鄒魯先生的元配夫

人許劍魂女士共同經商, 甚為成功.  1913年嚴珊珊與

丈夫黎民偉共同創辦香港美華影片公司.  說到黎民偉

和嚴珊珊夫妻, 還有一件趣事.  嚴珊珊出身名門, 畢業

於香港懿德師範學院, 受過現代教育.  她由於她長年

經商在外, 擔心自己不能盡妻子的責任,  便想另找女

子照顧丈夫.  1919年, 嚴珊珊遇見林楚楚（原名林美

意,   廣東新會人, 出生於加拿大溫哥華, 也在香港英

華女書院讀過書, “胭脂”中女主角）,  便說服婆婆

讓丈夫黎民偉再娶, 並表示林楚楚過門之後, 自己不

會以“大婆”自居, 彼此是“平妻”的關係.  果然, 黎

民偉, 嚴珊珊, 林楚楚三人共同生活三十多年, 相處得

十分融洽.  嚴珊珊和林楚楚情感之好, 勝過姐妹, 非常

支持丈夫的電影事業.

 

 

 

 

 黎民偉與嚴珊珊生有大女兒黎佩蘭（1914年 至 2006

年）, 黎佩蘭的丈夫沈昌煥（1913 年至1998年）曾是

中華民國總統府秘書長, 外交部長.  沈昌煥亦是著名

教育家, 是首創職業教育的沈恩孚（字信卿）先生的

侄孫.  而黎民偉與林楚楚婚後生有九名子女.  1979年,

75歲的林楚楚在香港去世 . 
 

 

 

 

嚴珊珊曾在上海民新影片公司主演“和平之神”,

“五女復仇”, “再世姻緣”等影片, 1928年息影,

1952年去世, 享年56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