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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2月26日 星期一

眼鏡與我


前幾天,忽然從舊物當中,找到一副我唸中學時代所戴的眼鏡,於是浮想連翩,想和各位談談自己戴眼鏡的心路歷程。


不知道各位有戴眼鏡的網友,是從什麼年紀開始戴眼鏡的。我大概是從唸小學四五年級時開始戴眼鏡,那時候,我坐在課室比較後的位置,看黑板的時候覺得有點模糊,但又不好(不敢)向班主任申請調往較前的位置,回家向老媽子訴苦,隔了一段時間,老媽終於帶我去西環的健生眼鏡店( 這間眼鏡店到現在仍然營業,可謂西環的老字號)檢查近視倒數,以及看看是否需要戴眼鏡。那時候我檢測出來的近視度數大概是150度左右,其實以這個度數,是在可戴與不需戴眼鏡之間,但眼鏡店嘛,當然想多做點生意,結果是我從四年級開始,晉身為四眼仔。


戴眼鏡其實帶來不少問題,第一當然是在班裏面變成異數,經常被人笑做四眼仔,有些比較頑劣的同學,甚至會在玩耍中把眼鏡摘去,讓我乾焦急一陣後,才歸還給我,但這還不是最大的問題;我在小學四五年級時開始愛上踢足球,經常在放學後留在學校和朋友們切磋球技,但問題來了,踢足球的時候我仍是戴上眼鏡,於是在激烈爭奪足球時眼鏡經常會掉在地下,好彩的時候是毫髪無損,不幸的便是鏡片被打碎(那時候沒有膠鏡片,眼鏡片全是玻璃,而且眼鏡的鑲嵌技術還不是很穩妥,鏡片若從眼鏡框掉出來,結果往往便是粉身碎骨)。鏡片打爛了,當然要去眼鏡舖鑲回,但那時候因為自己是偷偷的找藉口去踢波,鑲鏡片的錢不敢向家裏面討回,唯有自己暗啞底地從零用錢淘出來,有一次我一天之內竟然打碎了眼鏡片兩次,每次盛惠五大元,如此這般,半個月的零用錢便轉了進眼鏡舖的口袋,自此之後,我寧可眼朦朦地踢波,都要先把眼鏡摘下,才敢踏足球場。


唸中學後,同學們來自五湖四海,其中有些追上潮流的,無論在衣着以及配飾方面,都力求時髦。其中有個同學很崇拜李小龍,當時李小龍喜歡戴太陽眼鏡式的眼鏡,他也有樣學樣,配了一副戴上,讓我私底下暗暗稱羨,可能他覺得我老土,便極力勸說我,不要再帶膠框眼鏡,並帶我去他相熟的眼鏡舖,配了一副金絲眼鏡框的眼鏡,無可否認,金屬眼鏡框的眼鏡確實比較輕便,戴上去頓覺鼻樑上的壓力大減,舒服是舒服了,但亦可能當時的技術未臻完美,金屬眼鏡框很容易折斷,尤其是我喜歡踢足球,打籃球,眼鏡框在身體碰撞之下,經常折斷,有兩次更插傷眼角,假若偏歪一點,我便可能會成為獨眼龍。但無論如何,-旦戴了金屬眼鏡框,便很難轉回塑膠眼鏡框,只能學小學時的保護措施,每逢進行激烈球賽運動,便脫下眼鏡。問題是,那時候的近視度數已迅速加深,中學畢業時,我的近視度數已增至650度,且左右眼的度數相差頗大,把眼鏡摘下,眼前變朦朧一片,所以很多時候摘不摘下眼鏡, 變成That is the question的兩難。


時光飛轉,預科畢業後我準備飛往英國唸書,那時候開始流行隱形眼鏡,但當然不是今天的什麼Soft-lens,或者甚至可以每天更換的one day acbye, 而是硬繃繃一片的hard lens,老爸聽說戴隱形眼鏡可以減低近視增加的速度,所以讓我去中環的眼鏡舖(那時候環頭環尾的眼鏡店還沒有為顧客配隱形眼鏡的服務)。第一次試戴的時候,我已經被弄得淚流滿面,眼鏡刺痛眼球,覺得很不舒服,但在別人的勸說下,還是配了副隱形眼鏡帶往英國。我還記得那時候一副隱形眼鏡索價一千大元,這在當時來說是個天文數字,遺憾的是,到了英國,因為怕麻煩,而且戴上去之後仍是覺得很不舒服,最終還是放棄了,戴回傳統眼鏡,而那對隱形眼鏡在幾次搬屋的流轉下,亦已不知去向,然而,每當我想起那副人生中第一副隱形眼鏡,都會想起老爸,他對我從來都不苟言笑,我都不記得他有沒有和我說過溫言暖語,但,他對我的需求從不吝嗇,我去英國之前除了這副隱形眼鏡外,還買了一隻很先進的電子錶給我,價值亦甚為不菲。  老一輩的人,對子女的愛和關心不會溢於言表,而是在默默的事情中流露出來。


屈指算來,我的眼鏡齡已接近半個世紀,所戴過的眼鏡多不勝數(然而我至今仍無法接受隱形眼鏡,可能是青年陰影吧,一笑),從開始的時候簡簡單單的近視眼鏡,慢慢要戴近視和散光混合的眼鏡,到近年來戴漸進眼鏡,可以說,眼鏡見證了我的成長過程,由青蔥,至成熟,以致漸入高齡,而眼鏡的價錢,由我最初的時候的二三十眼鏡框連鏡片)到現在動輒要幾千元,若以粗略的通脹來計算,五十年的升幅幾近百倍,當然這不是蘋果與橙的比較,六七十年代眼鏡便是眼鏡,沒甚花巧,現在的眼鏡除了鏡框力求精美,輕巧外,鏡片的技術亦日新月異,什麼防UV,漸進,不反光等等都是當年不可想像的。然而不管怎麼樣,一副眼鏡閑閑地售價三幾千元,不是普通家庭可以負擔得來的,此所以近月開關之後,很多人湧往深圳,除了吃喝玩樂,按摩買餸之外,配眼鏡也是熱門購物行程之一,人嘛,都是精打細算的動物,希冀以最低價格,追求取得最高CP值的回報,此所以現在山姆會為何席捲全港。我或許是個較為長情的人,這十多廿年都是幫襯同一間眼鏡店,不要說去深圳,在香港我也很少幫襯其他眼鏡舖。不過話得說回來,現在我偶然經過西環健生眼鏡舖,都會探頭張望一下,看看現在已承繼父業的老闆娘會否坐鎮店內,雖然和她並不熟稔,但她總算是我童年舊友,每次見到他,童年回憶不覺湧上心頭,最深記憶的,自然是那天連環奉上十大元零用錢的慘痛經歷。

2024年2月8日 星期四

干卿底事

個人覺得,網絡暴力越來越可怕;一個眾所周知的現象,校園網絡暴力在歐美國家,經常造成學生輕生,已成為一個甚為嚴重的社會問題,而近年來香港亦經常會發生很多莫名其妙的網絡欺凌事件,就以最近一件滾熱辣的網絡事件來說;某資深男歌星因為迎娶年紀比他小很多的女士時間一再拖延,引起網絡熱議,部份網友尋且不斷發掘這位女士的歷史公諸於網絡,最離譜的是,竟然有歌迷在公共交通工具上襲擊這位女士,聲稱為維護正義,指責該位女士欺騙歌星的財產,讓人感到不寒而慄。


這件事經過連月發酵,網絡上不斷出現各式各樣資料,指控該位女士的「各種事蹟」,弄得整個網絡都沸沸湯湯的,究其原因,我相信不外是八卦和探秘心理使然。其實不論事情真假,相信歌星應該已經非常清楚有關指控,而他選擇維護未婚妻,其取態已經十分清楚。於是我的問題是;說到底這是人他們兩個人的事,何勞別人操心?


退一萬步來說,歌星若不知道這位女士的各種情况,網友們恐怕歌星受騙,提出種種質疑,原屬合理和正義之舉,但現在歌星已斷然宣稱,自己知悉全部情況,並認為箇中並無不妥,選擇緊守此段情緣,苟如此,這便是撇撇脫脫他們的兩人之間的私事,外人憑甚麼插手干預,在網絡世界指控,欺凌?正所謂,子非魚焉知魚之樂,我們憑什麼剝削歌星之樂?誠然事態發展至今,已然有點失控,網民們的舉措已經侵犯別人的私隱,和嚴重打擾別人的私生活。不要忘記,歌星的姻緣與公眾利益無關,旁人何苦如此努力不懈的去發掘其未婚妻的歴史,好像與人家有不共戴天之仇,不拆散人家的姻緣,便誓不罷休?


說到這裏,我忽然想起七十年代初,由杜魯福執導,尚保羅貝蒙多和嘉芙蓮丹路所主演的電影「蛇蠍夜合花」,故事大意說嘉芙蓮丹露是個郵寄新娘,遠嫁尚保羅貝蒙多,看上的當然是他的錢財和資產,並幾次下手想殺害他,以便奪取資產,而尚保羅貝蒙多亦十分清楚嘉芙蓮丹露的真面目,但他已深陷迷魂陣,不能自拔,幾次大難不死之後,仍然對女方死纏爛打,不肯離棄。 浪漫一點來說,這是至死不渝的愛情(雖然只是單方面的),但現實一點說來,這便是兩個人的感情糾結,一個願打,一個願捱,何須別人置啄,插嘴?


另一個例子,便是多年前周姓玉女歌星事件,事緣其男友在夜店放浪形態,與其他女性擁抱接吻,被狗仔隊拍下當場情景並公諸於世,隨即掀起一段不大不小的風波,輿論上很快便掀起一片公審之聲,認為其男友是渣男,呼籲女歌星和他分手。結果如何?其後兩人不但沒有分手,尋且結成連理,並happily everafter了十多廿年。所以說到底,感情之為物,只有當事人才冬天飲涼水,冷暖自知,正所謂吹皺一池春水,干卿底事。


現代網絡發達,提供了一個超級方便的平台,讓人可隨意發表意見,感想,原意當然好,但一旦濫用,便有人恣意妄為,更有甚者,部份人以法官,警察自居,將個人的看法強加於人,以破壞別人的生活,滿足自己的「正義感」為樂,竊以為,這些所謂的正義,不要也罷.